自述

自述


艺术创作的困境都是当下艺术家的难题,油画如何准确阐释中国文人自我身份?作为西方舶来的写实油画在中国上百年的实践和争论中似乎没有争议地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油画民族化,我的作品里也时常加入一些国学情感,特别是我的青花系列作品,自然而然透露出这样的时代印记。

艺术是心里情感和精神诉求的表达,源于生活却抽离出生活,我喜欢采用超现实手法来构建画面空间,在现实与虚拟之间寻求某种平衡,坚持以写实手法构建美学观念,这既与一味玩弄艺术本体语言的技术至上主义拉开距离,亦避开都有很强商品倾向的唯美绘画风格。 

我的作品大多都是以女性为描绘对象,就像文学诗歌一样,常常讴歌此类永恒的题材,在生活中扑捉到她们瞬间的忧郁、失落、茫然、恬静....再置于一个纵深的虚拟空间,致使部分作品甚至弥漫着玄幻意味的情境。这几年创作的“青花”系列最具代表性,有着真实与虚幻共存的画面。在观者看来就不那么贴近生活了,这也是与我一贯主张写实绘画注入强度的观念不无关系。有一次我老家的一个作家朋友来访,看到我的作品第一句话是“你的画看上去既有物质本身的真实存在,又有不是生活中常态的叙事”我说也许是我内心深处想要的吧!

我自小喜欢音乐和书法,闲暇时也经常自我陶醉一番,从中领悟到许多东西,比如虚实关系,也是艺术门类中相通的一个要素。音符的大幅度跳跃与书法线条自毫端游刃有余的挥洒,都是和超现实主义油画中营造荒诞意境夸张虚实关系相似的。《老子》一书中说“卅辐同一毂,当其无有,车之用也,埏埴以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也”老子的目的不仅在于提醒人们不要执著于现实中所见的具体形象,更在于强调“无”的作用。 

使命感即一个人对自我天生属性的寻找与实现,在我的潜意识中它似乎是与生俱来的,于是我的创作方向不经意的有了倾向,怀着对传统文化的执着与崇敬,我选择“青花”这一语感丰富的元素,可为中华物质文明的结晶,关注物质意味是现代艺术的一个突破成就。在西方古典艺术中尽管有许多画家不乏对物质的兴趣,如维米尔之于便帽、拉图尔之于蜡烛,但他们只是功能性的从属于主题。注入了“青花”符号的人物画系列创作不仅仅是满足观者浅层次的猎奇心理,我更是以一个当代社会性人的身份窥视当代社会文化的蔓延发展。我画笔下的女性身体不是作为世俗肉身的感性存在,而是充当现当代人这一群体的象征存在。我的作品也会表现青春少女定义在“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之上的精神情境,女性形象的介入无疑使画面增添了某种温馨、纯净优雅的情调,但有些作品却对传统写实油画予以大胆的反思,扬弃其中陈旧的反映论和再现论,强化作品的文化寓意和观念力度。 

 上下五千年一个文明大国的优良传统被外来的快餐文化不知不觉的侵蚀,而这个隐性的侵蚀过程将精力着重投注于非文化建设的当下社会,物欲占上风的时代,精神层面追求减弱的危机,遗落的信仰和灵魂在欲望中纠缠,作为一个艺术探索者的我,不能做一个懦弱的朦胧派在一边缠绵吟唱,也不能做一个隐居的田园派选择与世隔绝,尽可能的以一个思想家的视角画画,对当代社会做着个体的解释。

绘画的力量来自人的内心,不仅是才华和视点的展现,更是一种视觉文化的创新,我没有采用大题材或重大主题性绘画那种营造方式,而是喜欢画一些看似平常的“闺怨”情结来表达深刻的文化寓意和美学诉求,力求一种散文诗歌式的画面折射内心深处的精神归属。

——苏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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