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描述

驻足我问
文 / 扬笛

　　人者，何方人？

　　黧黑的脸庞，像是才被泼墨着色一般。额上闪着光泽，像历史的斑斑锈迹。一举手一投足，都在述说着什么。

　　物，藏匿何处？

　　岁月深处的古道渺若云烟。歌者隐在漫漫黄沙之中轻轻拨动着心弦。隐隐约约的绿洲可目睹谁的身影！

　　入夜，我翻出了一串串文字与一张张黑白的印迹，仿佛是时间的屋檐滴滴答答地落着雨，雨水溅到土墙，一股股土味袭上心头。欲望模糊，精神浑茫，似乎都成了一些说不明抹不去的影子。我问大漠深处，今天谁捧着墨，明天谁执笔冥想，后天谁一仰脸挥毫尽了一世云雨，让谁难以释怀？那些很旧很旧的记忆，散发着淡淡的黑土乡味儿。

　　咚吧吧……咚吧！是谁掀起你的盖头来？是谁手拎着一块神秘的纱巾一遮一掀？水墨世界中的“恍兮忽兮，其中有象”，这个“象”是什么？我想这是我心中若隐若现的梦境，而不是随十月时光的分娩而留下身体的胎记。印证一位西方哲学家所说的，万物处于浑沌的状态，一被解读出来索然无味。有一位摇滚教父曾经蒙着一块红布，“那天是你用一块红布，蒙住我双眼也蒙住了天。你问我看见了什么，我说我看见了幸福……”你心甘，我情愿把自己的眼睛挡住都觉得自己舒服，何乐而不为呢？记得我小时候，喜欢在自家的小院子里玩捉迷藏游戏，把自己眼睛挡住了但永远不会被迷失在回家的路上。

　　我蒙上黑纱，听到了潺潺流水；
　　我蒙上黑纱，闻到了阵阵墨香；
　　我蒙上黑纱，踏上了回乡的土路上；
　　我蒙上黑纱，摸到了阿娜的容颜，那是何等幸福！

　　“你越是看不见，越是幸福。”但是我们在这浊尘滚滚的寰宇中总渴望窥见到一点生机，我梦回到了自己窗外的花架下，清溪旁，有位阿娜在缝补孩子因为玩耍不小心扯烂的裤裆，我走到她的跟前驻足了，我问这位阿娜，那是不是老天为孩子掀开的一扇窗？

　　我路过黑油油的土地，驻足欣赏那些花儿，我是冰山上的来客吗？

　　在那片厚厚的黑土地，黑色的袷袢，黑色的帽子，在自然中去获取的精神力量。黑色让我感觉到凝重，而我却用黑色的眼睛寻找光明。正像石涛所说：“墨团团里黑团团，黑墨团中天地宽”。水墨世界，就在于“黑墨团中”显露其风骨超迈之功，在这墨团浓淡分明之中显出天山南北宽的境界。

　　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画儿为什么这样黑？

　　这一段温温逝去的火热岁月撞击着我的回忆，将我的思绪拉得很近很近，悠悠岁月将这个平凡的经历变得丰富。我从未设想一个思乡之路竟是这样遥远漫长；也从未醒悟自己只是这棵大树枝端的一朵花蕊；更从不知道在这片我所熟悉的黑土地上，在这些我所熟悉黑色长袍的乡亲们身上，曾经发生过的喜怒哀乐。不管离开这块沃土的儿女们走向何方，血脉中总会有一根隐性的线将我与这方黑土紧紧牵连。

　　万籁俱寂，霹雳一声，
　　敢问路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