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需要被翻译的绘画——以线象为例 试论朱维彬其人其画

——俞心樵(著名诗人)

节选摘录

朱维彬是我在圆明园艺术村时期的老朋友。就此而言,如果仅仅在时间上将朱维彬称之为体制外现当代艺术的一位源头性人物,那显然是不够严肃的。深入考察朱维彬迄今为止的总体艺术成果,毫无疑问,朱维彬的源头性具有充沛的艺术史的意味。

一种需要被翻译的绘画——以线象为例 试论朱维彬其人其画

抽象艺术于20世纪民国时代传入中国本土。在蔡元培、鲁迅等先生的鼓励下,以林风眠、赵无极、朱德群、庞熏琹、吴大羽等前辈艺术家将西方艺术中的形式主义因素,最主要的是立体与几何构成等因素与中国传统艺术中的形式资源如中国传统绘画和民间艺术中的线条表现等相结合,以求中西合璧、推陈出新。从中不难看出中国本土艺术家寻求自身文化现代性的强烈冲动。

那么,后继者如朱维彬不可能不受其影响。

近年来,朱维彬最重要的艺术成果,是他的《线象》系列一二三。棍棒刀剑般的线条,一笔到底,何其犀锐……既有数学般的原则性,又有诗意的弥漫。画这样的画并不容易,它是心力、智力与体力的全面劳作。

朱维彬的绘画空间,只能是心理空间而非物理空间。

它只能是借助思考与修炼才可能获得的精神性空间。此空间自身成为工具将开拓出更神奇的可能性空间。此空间本身成为信念,成为时间之外的庙宇、教堂和钟鼓楼。层层交错与叠加的线象,像无法实施的后现代主义的建筑图纸。只能在理论上展开。因不再表现某个具体时代从而表现了所有时代。

《线象》系列一二三,作为艺术家朱维彬的内心图像,经久耐看、意味深长。其多义性、歧义性、暗示性和启示性,几近于但丁《神曲》的三重结构,可供深入而不倦地阐释。

它携带着并且同时过滤着国恨家仇与个人喜怒哀乐的所有信息。在终极的意义上,它几乎同时是疾病与疗救。它并不忘我,更不物我两忘,它决不扯蛋,而是以众生我来抚慰小我从而支撑大我。

朱维彬更独特的贡献在于,他的艺术无论抽象与否或具象与否,都已经无关紧要了。

我们应当注意到他自身的命名,他的《线象》系列,不啻于一个重大而令人震惊的艺术事件(至少近年如此),它几乎同时以抽象艺木的名义质疑着抽象艺术。因为抽象并非万能。艺术还需要继续生成。就此而言,朱维彬的艺术几乎已经成为哲学的一个变种。这其实是阐释学的另一种说法。是的,经由艺术家朱维彬之手,我们看到,一种需要被翻译的绘画诞生了。

俞心樵(著名诗人)2016年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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