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一：左侧用中国国旗代表叶永青

图二：用他们的头像代表各自一方

只有在两种情况下，叶永青可能翻盘，第一种是“用民族主义情绪把事情搅浑”！事发至今，标着中国国旗的抄袭对比图片满天飞，传播甚广，但是这种做法肯定是不对的，个人的抄袭行为凭什么把人家国旗挂出来批判呢？明明可以用他们各自的头像代表涉事双方（如图二，作者PS的）！使用国旗不仅不必要，又带有对一个国家的歧视与侮辱。这两天一个澳大利亚人不远万里在新西兰搞了一场屠杀，性质恶劣，丧心病狂，令人发指，但是在所有的新闻报道里，都没看到澳大利亚国旗呀？西方媒体一贯带着有色眼镜看中国，特别愿意抓着一些具体示例攻击整个中国……好了，以上是我举出的第一种可能，这不代表我的立场，我只是意识到有这样一种可能，可以让叶翻身……纵观历史，民族主义这个抓手，一抓就灵。

任何利用叶的抄袭行为否定中国当代艺术、否定中国艺术家群体、甚至否定红色中国的行为都是错误的，叶永青的行为只能代表他个人，试图借此攻击更多既得利益者，甚至上升到意识形态领域攻击的做法只会让他的处境不再那么糟糕。

第二种翻盘的可能我放到文末，接下来我描述一下关于此次抄袭事件，我的心路历程：

最开始，我是带着善意揣测这件事情，涉及抄袭的作品可能不多，当时叶不红，中国当代艺术也没有市场，由于深受原作者影响，这几幅作品接近临摹，但在个别细节做出了变动，后来的岁月里作品早就不在自己手里了，随着二十多年后叶名气日显，这些陈年作品被翻出拍卖，但送拍者并不是叶，其也未从中获利。

后来发现不是这样，涉事作品较多，在他的总作品中占有较大比例（有公号列出百分比数据），他生涯拍卖最高价格前十名中，涉事作品占三幅。这让我的善意猜测落空了。但是从他妻子发出的回复言论中看，描述的事情经过与我的猜测吻合。

之后我想叶不见得刻意隐瞒高度临摹过希尔万的事实，从艺者很多都有临摹的阶段。没机会说给大家听罢了。结果又看到他和巫鸿的笔谈，我觉得这对于认定事件性质有关键作用。巫鸿看出了叶那个阶段作品的视觉语言较之前变化很大，并且西化明显，因此特意询问这些视觉语言的出处。叶的回答未提及“影响至深”的西尔万，反而强调原创。

至此事件仿佛实锤了。但是两种论调的辩解让很多人愤怒，于是争论持续升温。一种说法是“天下文章一大抄，别唧唧歪歪了”，另一种是“挪用，这是后现代创作手法”，

面对抄袭，总有人觉得无所谓，“反正天下文章一大抄”，社会出现这种共识是危险的，基本的是非曲直要正视。用社会普遍的恶替具体的恶辩解，这种行为比落井下石更可恶。人们往井里扔石头是怕恶念爬出来，这涉及到社会道德转型，而不是要谋害一个落难的人。

如果大家都觉得反正社会就这样了，拉倒吧。那是不是完蛋了？所以，很多人揪住不放，不排除仇富的，看热闹不嫌大的，也有一种人不爽的是，怎么错了就不认呢？没天理了是吗？贾方舟与栗宪庭两位老师都直言这是抄袭，需要道歉，评论界并不是一言不发，在开始短暂的沉默后，陆续发声并且有一边倒的趋势，基本态度是与上诉两位老师一致的。

另一种替叶辩解的说法“这是“挪用”，是后现代创作手法”，则引起了更大的反弹。对持这种说法的评论家，或者替叶辩护的利益相关者，在某些具体“战场”例如微信群、微博，有人愤怒直斥“臭不要脸、老年痴呆”等。具体解释后现代主义的挪用，需要较多篇幅，我简单说几句，叶的创作几乎是在架上完成，他自称的灵魂导师托姆布雷（Cy Twombly）是抽象表现主义的代表人物，其实叶的创作方法论，始终在现代主义艺术的逻辑里运转。而“挪用”解释千万条，产生新的意义第一条。如果强辩叶是挪用，那他与希尔万相似度极高的那些作品，是为了阐述什么新的意义呢？

我对于他的迟迟不道歉，表示高度理解。他的作品在市场中流通多年，整体经济数值较大。一旦自行对抄袭问题道歉，是否会引起退款、索赔诉讼潮？这不得不让他与经济人、相关机构头疼。任何购买过叶永青作品的人，想要维权都是极其困难的，起诉藏品涉嫌抄袭，要求退款甚至索赔，这需要举证叶确实抄袭，仅靠网络舆论不行，必须把切实的证据呈交法庭，而关于艺术品的版权判别历来是难题，除非艺术家公开承认自己就是抄袭了！道歉就是一种公开地承认！

道歉，后半生的财路堵死了，前半生的也要吐出去，而且还有额外赔偿，不道歉，后半生的财路堵死了，但以前的积蓄还在呀！日子总要过下去吧？这次的抄袭事件如同叶的身体受了外伤，伤口正在感染化脓，死扛反而是断肢求生，道歉反倒是自寻死路了。

无论如何，学术口碑崩坏，连带俗称的“人设崩塌”，这已经不可避免了。叶及其相关利益人肯定还希望找到两全其美的解决方案。无论他们的最终的方案是什么，此事件都会成为艺术界处理相似事件的样板。

也有人举例，日本某艺术大家被发现抄袭欧洲某艺术家多年，与叶的事件很像，那位日本艺术家被学校免职，身败名裂，一帮人也跟着起哄要免去叶公职、教授职称什么的。这个我想社会舆论的意义就不大了。只能说要相信四川美院校领导、相信校党委。

说到这不得不提及蔡国强，他在1999年第48届威尼斯双年展上，现场重做四川美院集体创作的《收租院》，并因此获得那一年的金奖。四川美院就此状告蔡国强侵权，当时闹得沸沸扬扬，但那次是真的“挪用”，艺术界也普遍指责四川美院诉诸法律的行为。

这一次四川美院面对自己人的“挪用”，会采取何种态度，恐怕是下一阶段的吃瓜看点。能否持续状告蔡国强的正气凛然，大家拭目以待。

第二种翻盘的可能是什么呢？诉诸法律！你没看错，就是用法律翻盘！比利时是大陆法系（我并不清楚这是什么意思），但是疑罪从无，不能做有罪推定，这是肯定的，西尔万未经法律程序，擅自在媒体上发起舆论攻势，有被裁定为诽谤的风险！不是说西尔万指责叶永青抄袭是诽谤，而是说西尔万宣称“叶凭借抄袭作品成为亿万富翁”可能涉及诽谤。很难举证叶的家庭财富与抄袭作品之间的关联，不是吗？

这件事情最魔幻的结尾，可能就是叶在人们的心中好像确实抄袭了，但以西尔万道歉剧终！

《仿叶永青仿的对他影响至深的希尔万笔意》 房圣易 国画，纸本设色，100×70cm，售价：￥6,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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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国画材料创作了两张《仿叶永青仿的对他影响至深的希尔万笔意》，看到有些人用“挪用”替其辩解，那你们该如何面对我的挪用呢？看懂的笑笑，看不懂的不解释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