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泛泛地问,我泛泛地答-1

答“小红花”问

1、对自己的创作风格和创作理念,进行一个总体的概述。


答:风格是背影,我自己看不到,要后来人说才算数。这话是吴冠中老师说的,我深以为然。我不会让任何与“风格”有关的东西束缚自己,艺术是最自由的领域,是人类成年后最后一个可以天马行空的地方。中国人的武侠梦里,有一种境界叫“无招胜有招”,具体例子有迷踪拳、独孤九剑等。其实这是一种以“解决问题”为最高宗旨的方法论,我想这也是我的创作理念。

答“小红花”问

程式碑·普朗克单位 房圣易 宣纸卷轴 50x110cm 2017

2、您有没有过某一次经历或者某一事件的触动,对您的创作产生了很大的作用?

答:作品的产生恐怕都与“经历”有关,至少我是这样。每一个系列的作品,之所以能拿出一段生命去创造出来,都是因为被触动了。例如我做《程式碑》系列,是因为童年练习过一些碑贴,但全然不记得那些文字是为了传递什么信息,初觉荒谬,细想愕然,于是费时费力地创造出一批拓印着经典科学方程的碑贴。又比如《点石成金》系列,只因为在北京的一处地产工地门前踢到一块碎石,抬头看看高耸的毛坯楼,再想到人们议论不止的房价,深深被土石变天价的过程震撼到,促成这种价值巨变的力量强大而又隐晦。印象最深的是《一角金币》,旅行的时候,看到农村土墙上写着“严禁虐杀女婴”,之后就总也忘不了那一行字,到底是把在贫困地区兑换的若干一角钱镀了金,然后拿到北京卖了钱,换回小发卡陆续送回给那些小女孩,才算略微心安。凡此种种,莫不如是。

答“小红花”问

黄金文人石 房圣易 装置 石、木、金箔 2017

3、最近几年,越来越多的人从中国传统艺术中吸取养分,重新审视传统艺术,您觉得,我们能从传统中吸收哪些东西,哪些又是必须摈弃的?

答:无论是否刻意从传统艺术中汲取价值,我们都绕不开传统惯性对我们审美观、价值观带来的影响。我觉得判断传统文化遗产是否能够再利用,基本的标准只有一个“对人类社会文明的构建能否起到积极的作用”。传统的艺术诞生在几千年的封建极权背景之下,里面透漏出的一些价值观在今天看来是与文明相悖的。今天的艺术,例如音乐、文学、绘画,通常会从传统中借鉴一些形式结构、图式符号等,这种情况是一种文化基因的自然延续。

答“小红花”问

一角金币 房圣易 兰花一角硬币、金 2×2×1cm 2011

4、我看您朋友圈有一系列主题是“风水研究”,您生活中真的对风水有很多研究吗?平时的积累给予的灵感吗?

答:我在家庭氛围的影响下,自学过一些算命的伎俩,我有很迷信的一面。我喜欢收集老旧的物件,恰巧手里有几本清代、民国时期的“地理书”,也就是当时风水先生的工作指南。那里面有很多用以记载风水布局的插图,我觉得他们与传统中国画的构图方式不同,但又带有一丝联系,于是我决定利用这些传统的资源构成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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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水研究》NO17 房圣易 国画 纸本彩墨 105×188cm 2012

5、每个人都一定想要得到大家的认可或者理解,您最希望听到别人怎么样评价您这个人,评价您的作品?

答:这种事情,可能不以我的意志为转移。我如何“希望”,并不能影响别人的评价。人都喜欢听好话,我也不例外,但我确实不太在乎外界的声音,眼下能感受到的赞誉与诋毁,恐怕与事实未必相符。我不敢高估自己的才华,但是懂我的人,也确实不会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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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为什么活着 房圣易 装置 不锈钢、板上金箔 30×40×5cm 2017

6、自己的创作想过去迎合大众的口味吗?

答:事实上,人类历史中并没有“大众的口味”这种东西,那是无数嘈杂的意见、相左的观点汇成的一股极其复杂的意识流,任何人妄想讨好“大众”,都会被搅得面目全非。我想艺术最宝贵的,是尊重个人的意志,体现个人的判断。

答“小红花”问

7、假如再给您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您还会选择艺术吗?

答:我从来不觉得是我选择了艺术,年幼时和所有孩子一样,诸般学科都要苦读,一路与艺术愈走愈近,仿佛是命运的驱使,我彷徨过,退却过,但每每被命运一脚踹回来,我有时会安慰自己,既然老天爷在这个行业赏了饭,那就端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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