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一场世界大战把人们的周围环境和日常生活从物质上摧毁了，然而从精神上造成了道德、真理和信仰的崩溃和扭曲。在混乱的情境中，首都苏黎世成为了无政府主义者、叛逃者和政治流亡者的避难所。人的头脑彻底被解放，一切潜意识中的卑劣和丑恶都不需要在掩饰，可以胡作非为，可以犯上，可以妄自尊大，可以目空一切。

关键字：艺术 自由 嘲弄者

1912年初，杜尚用一个月的时间完成了《下楼梯的裸女》（图1），企图在立体主义中进行运动感的尝试，曾经把作品拿到沙龙展览，但遭拒绝。但是，我认为它并不是被拒绝，一个作品是不可能被独立艺术家协会拒绝的。也可以让我们这么说，它没有被允许展出，它纯粹是被压制了。显而易见，这幅作品没有新鲜的肉体，只是从上到下，从头到四肢的再简单不过的解剖。对于与过去的画面的决裂来看，观念还没有很完整，但杜尚尽可能地用属于自己的语言来画自己的作品。这成为了杜尚艺术道路的转折点。派系斗争暴露出的人类本性令杜尚大失所望，他看到了人类难以摆脱的利欲熏心的本性，从此不再相信艺术是一方净土，不再相信人为的标榜了。艺术等同于生活，只不过艺术可以被利用，于是照了杜尚后来的说法：“从此以后，我对任何流派和组织都失去了兴趣”。但不同的是，本来很普通的艺术却被人们套上一个美丽、圣洁而不易企及的光环。从此，杜尚与所有的名义断绝关系，即不再去做艺术家，也不在与艺术接触。杜尚独自踏上了一条自由的艺术之路，一个艺术的嘲弄者诞生了。

杜尚与未来派都关注到了“运动”这一话题的，他们并不相同。未来派想表达运动的美，杜尚则想借此摆脱美，用枯索的颜色、密集的线条来表现毫无美感的画面效果，《火车上忧郁的年轻人》、《新娘》、《被快速飞旋的裸体包围的王国和王后》等都是如此。然而，杜尚把机器引用到绘画里面，不去为了表现画面的美感，而是为了让画面呆滞、乏味、无美感，在他哥哥的厨房绘制的《咖啡磨》中可以反应出来，特别像机械制作的图，没有笔触，也没有光影，看似毫无意义根本就没有意境。杜尚绘制机械图式的极致还是属于《大玻璃——新娘甚至被光棍们剥光了衣服》（图2），这件作品他用了8年时间才完成。这使杜尚更像一位科学家，杜尚找到了一种绘制的方法，把边线框内填充颜色，用铅线作边线，最后再镀铅膜的方法绘制，同样在上玻璃上面没有笔触，画面没有激情，是不是“画”，人们不可能明白它的意义所在。从这种行为中，杜尚想表达的是艺术服务于思想，不仅仅是服务于视觉。他的人生态度像晴雨表一样变幻无常，他的精神似乎达到了一种完满状态。

 他对于趣味、美，这类艺术赖以立足的基础可以说厌恶之极。杜尚认为美或者趣味只是暂时的，一时的风气，总会改变，再过几十年它们就消失了，其意义也都不成为意义了。意义也好，趣味也好，对他来说都是无所谓的事情。当时的批评家说起‘艺术的真理'就像说‘宗教的真理’一样。艺术家们就像羔羊似地跟着走。然而，杜尚不同，他不接受这种东西，因为杜尚觉得它们并不存在。杜尚不会去相信，因为相信使人产生幻想。就这样，杜尚选择毫无审美趣味可言的琐碎之物来表达：艺术可以是随便什么东西，艺术不值得受我们太多的推崇，艺术不崇高。现成品的出现使杜尚把艺术的观念更加彻底的否定了，完全推翻了传统绘画的意义，不涉及美与丑。毕加索给艺术提供了新的语言，而杜尚给艺术提供的是思想，让我们的思想提高到一个新的境界。绘画是视觉的艺术，然而真正的艺术是大脑的艺术，或者说最终是大脑的艺术。现成品是没有意义的，如果一定要给它赋予意义，那就是漠视，漠视一切欣赏趣味。现成品用不着你去作美学的沉思、观察，它是非美学的。它只是一个东西，它在那里不是让你慢慢去发现它的美，它只是为了反对视觉的诱惑。

使艺术非艺术化，或使艺术生活化，这是杜尚一辈子都在做的事情。杜尚对艺术的态度就是幽默，现成品对艺术对人生都是如此。杜尚认为：“我们在这个宇宙中小而又小，人们又不愿意承认这一点，真让人觉得好笑。”然而在杜尚看来这些传统上意义的革命性行为，都是被杜尚用幽默的现成品方式做出来的，杜尚的玩笑不是一念之间，而是一生都在做的事情。他不仅嘲笑的艺术的传统与陈旧，还嘲笑人类的认知、刻板、狭隘，这话题能够被杜尚拿来笑话一辈子了。杜尚对人生没有任何期许，他活的非常平静与自如。年轻的时候就已经洞悉了这个闹哄哄的世界在堂皇而正经的表皮下具有的荒谬可笑之处，以及人类对自己慎重其事所带来的可怜和虚弱之处。于是杜尚在艺术界的地盘上拿起一个小便池向艺术发出：“艺术不存在美与丑，而是观念的表达。”因而，杜尚在观念艺术创作上远远超越了艺术本身，一个艺术的嘲弄者，现代艺术的守护神，横空出世的天才诞生了。

参考文献：1.[陈君] M[杜尚论艺].人民美术出版社.2001年版.

2.[皮埃尔▪卡巴納].[杜尚访谈录].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1年版.

【发表在国家级（赤子）2015年12月中旬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