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宏祥:关注人性的图示性绘画者

文:罗书银/2011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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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骄傲》200x150cm   2010年

  初见郑宏祥,给人的感觉是一位衣着服饰都相当整洁的严谨,不苟言笑的青年,却反而更能激发人与其交谈,聆听其内心真实想法的冲动。

  郑宏祥1983年出生于辽宁省的盖州市,因对绘画的热爱,他高三参加了美术培训班,并考上了鲁迅美术学院。一个非童子功的人只是通过参加短短的培训班便能考上美院,自然与其所具备的艺术天赋是不可分的。06年美院毕业后,他在沈阳呆过一段时间,08年,为着追寻自己内心的艺术理想,他踏上了来北京的旅途。

  郑宏祥是敏感的。他所表达的艺术植根大的社会大环境,虽然平常与这个环境接触不多,但是他总却能在自己失眠之时突发灵感,为自己的艺术增添更多的元素;郑宏祥是矛盾的。他的画面是强烈的灰与热烈的红的对比,他的绘画语言的是“图示性绘画”,带有寓言的内容,但他却从不直白抒发自己的心迹,他也不强求自己艺术所能达到的效果。他接受矛盾的存在,接受别人对自己艺术的误读,更接受作品被骂的声音。

  看郑宏祥的画面,你无法过目就忘,在这些充满着寓意的作品前,你会驻足停留,会思考艺术家到底在画什么,想要传达出怎样的含义。郑宏祥说:“我很喜欢村上春树说的一句话‘当鸡蛋与石头发生碰撞时,我总是站在鸡蛋那边’。”

  自09年在八大画廊举办的个展“盒子”以来,郑宏祥每年基本都会有保持一年一个个展,2-3个群展及1-2个博览会的展览频率。他说自己平常没有什么特殊的爱好,除了画画,就是画画,所以参加这么多展览,他从来不愁没有作品。2011年9月2日,在其个展“骗局”开幕的第二天,9月7日个展“图示性绘画”开幕之际,郑宏祥接受了雅昌艺术网记者的专访。谈出了艺术家内心的所思所想。

  个人创作经历

  雅昌艺术网:你的北京创作历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郑宏祥:我是08年4月份过来的,之前一直是在沈阳,做了一些别的,也是业余的时间画一画。08年过北京之后一直专门从事创作。

  雅昌艺术网:当时为什么选择来北京?有何机缘?

  郑宏祥:就是想要专业从事艺术创作,在沈阳还是各种资源、信息的资源少一些、局限性太大了。北京的艺术氛围还是要好一些。因为刚毕业时一些客观条件不太允许直接来北京,我是一直没想过要做别的,就是想要做艺术。

  雅昌艺术网:你08年来北京到现在已经是有三年的时间了,一直在北京吗?

  郑宏祥:对。我几乎过来之后一直是常年在北京,就是画画,没有别的事情。

  雅昌艺术网:来北京这么久了,感触最深的是什么?

  郑宏祥:最大的感触就是东西越来越贵了,没有别的感触,因为一直和外界接触比较少,看很多东西也是通过网络,通过一些媒体。平时大部分时间都在创作,对于其它一些东西也没有太多的想法,也没有那么多精力。

  我觉得北京的艺术土壤还是比较好一些的,来了之后看到一些新的东西,以前没来北京的时候可能是看不到的,包括一些好的展览,一些好的书籍还是说很多,看过之后---“还可以这样”,你的思想、视野上比原来开阔了,这个算是一个比较大的感触。

  我一直在工作室,没有其它的事情一般不会出去,但是在工作室也不会全部的时间都在画画,创作对我来说现在和吃饭、睡觉是一样的,我困了就睡一会儿,想画就画,饿了就吃饭,都没有差别。

绘画语言及艺术创作

  雅昌艺术网:你给自己作品的定义是“图式性绘画”?能解释一下吗?

  郑宏祥:“图式性绘画”主要是通过一些符号,包括色彩,各种不同的元素,他们本来是没有什么关系的,通过一些解构重组互相组合碰撞,让它出现新的含义,这样的话,我觉得就像是一种莫名的公式性的东西,我把它称作是“图式性绘画”。

  但是这个可能和数学、物理学的公式还有区别,因为它是以图像为媒介的,图像会给人一种感官上的一些印象,这个不是说1+1=2是一个固定的东西,这是一个很宽泛的概念,所以说,图式和公式还是有一定的差别,它是一个范畴。

  雅昌艺术网:一直以来都是这种绘画语言吗?

  郑宏祥:我画面中的红色出现前,做的东西完全是灰色的、单色调的。后来觉得那个东西对于表达来说,因为过于安静,对表达还是有一种局限,后来加入了红色,红色和灰色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这个比较利于主题的表达。09年我刚开始做《盒子》系列,有红色出现,之前做了一些很情感类的东西,后来转到对一些社会性的课题的关注,当时也没有说想要提出来一个什么性质的绘画语言,这些都是后来提出来了,最后的归纳整理。作品多了之后会有一条线索,从这个当中摸索出来那么一个东西。这个是我现阶段做的东西,但也不会说一直是这个东西,它是一个阶段性的东西。

  说到怎么会想到这么做的话?那是从最开始上学的时候。每个人都有一个兴趣上的偏好,我当时喜欢一些超现实主义,达利,马格里特等,它不是一种纯绘画语言上的表达,而是从一些哲学、社会学上面切入的。所以说我自己做的话,我不会说从一个纯粹绘画语言上来切入。可能兴趣决定每个艺术家最后选择的道路。

  雅昌艺术网:你的作品中很多特定的符号:红色的盒子,犀牛,男子的裸身,防毒面具,斧头,标示数字的花等,能分别阐释一下这些符号吗?

  郑宏祥:比如说“盒子”,我“盒子”画得比较多,盒子套在人的头上,看不见前方的东西,这个时候就变成了一种产生局限的东西,但是又能给人一种保护的感觉,在中间产生了一个矛盾。

  再说一下“裸体的男子”,为什么都是裸体的?因为我想要把他的身份模糊掉,他只是人本身,没有一个具体的身份、没有社会性的角色,说是没有身份的话,说他失去身份其实更恰当。就是说画面当中的人失去了自己的社会角色,他们失去了自己的尊严,甚至说他们失去了自己的祖国,这些东西都没有了,他仅仅是作为人本身,他被剥夺了一切,一无所有。我是从他作为人本身的一种属性在这个上面进行再创造。我觉得艺术家不是造物主,即使在我的作品当中我也不是在创造一个东西,只是说在这个元素之上进行一个再创造,让它产生新的含义,是一种改造。

  “犀牛”是因为我当时想要寻找一个很有力量,但是同时又充满悲情的元素,找了很多资料,最后发现“犀牛”这种动物很符合这个东西,首先它的外形、体积很庞大,给人一种很有力量的感觉,同时它所面临的生存问题,有一种让人感觉很悲情的意味在里边,它很符合我当时的一个创作的需要。

  “防毒面具”,我说我在红色出现之前做了一些很情感的东西,因为刚从学校毕业面临社会,都会有一种自我保护的状态,当时做了一些这个东西,后来因为人的心境可能是改变了,这个东西就不再做了,关注社会性的议题之后就出现了红色系列,一直延续到现在。

  我选择元素都是根据创作的需要来找的,不是说仅仅为了一种辨识度,去固定做哪一个符号,有可能我再画一个新的作品就没有这个元素了。

  雅昌艺术网:现在有什么新的元素出现吗?

  郑宏祥:比如石头,当时我就是想要一个很僵化的载体,就是它承载的一种很僵化的一个意思在里边。一个人,比如说这张画是人的头被换成一个石头了,就是一个僵化的思想,这个人手上边的伤疤、胸前的伤疤,这是一个耶稣的形象,再有就是这个形象涉及到一种信仰的东西。(作品《失活》)

  雅昌艺术网:那么你的创作灵感来源于哪儿?

  郑宏祥:我大部分想法出现的时候都是特别闲的时候,无所事事的时候。比如晚上躺在床上睡不着,突然想到一个什么东西,偶然就出现了。但是这种偶然性也有它的必然性,就是你的东西的积累。比如这个杯子,可能有一天我看到这个杯子想到一张画,但画出来的东西也许和这个杯子一点关系都没有。怎么说呢?不是说外界给你的一种什么东西,有一些东西本来就是存在的,只是说通过你把它寻找出来。

  雅昌艺术网:你在乎外界对你的和你的作品的评价吗?

  郑宏祥:因为我一直做的东西都是很间接的,我没有直接的把自己的想法抛给观众,所这样的话肯定会出现误读。有的时候艺术品是需要一种误读的,如果我说这是一个杯子,他马上就知道这是一个杯子。如果我用一个很间接的方式说这个问题,他可能听到之后会联想到其它很多东西,这样的话这个作品会通过和观众之间的互动,得到一种升华,它会产生很多、很多其它的东西,不同的人看到之后会有不同的误读,也有人会联想到艺术家最初的表达,这样你的范围会变大,比你自己在工作室当中画一张画的意义要大很多,这个误读是很重要的。

  误读算是艺术作品最终完成的一个步骤。因为我觉得作品是有他个人性的东西和他公共性的东西,分成两个部分,个人性的东西就是在你工作室当中从你最开始想一个问题,到最后把这个东西表达出来,作品呈现出来,这都是个人性的东西,当你这个作品让人看到之后,和观众产生了一个互动,这个时候就出现了一种公共性。

展览情况

  雅昌艺术网:你的一个个展“谎言”在9月1日已经开幕了,9月7号时马上会有另外一个个展“荒诞的图示”开幕,两个展览怎么会安排的这么近呢?

  郑宏祥:因为我的“荒诞的图式”在上海当代博览会上有一个单独的展位,配合那个时间,展览的效果可能会好一些。我每年的作品几乎产量还是蛮大的。因为一直在画,所以说现在作品够了,干脆直接做成两个展览,每个展览都可以是一个独立的,而且是很整体的一个效果。

  “骗局”是从一个主题上来切入的,就是从你表达的那个内容来切入,“荒诞的图式”是从绘画语言、从形式上切入的,只是说切入点不一样,实际上都是可以说归到一个系列的作品当中,这样的话两个展览同时进行,从不同的切入点来阐释,一个是主题上的,一个是形式上的,这样感觉更立体。

艺术探索

  雅昌艺术网:总结起来,你的作品是和社会关系很密切的?

  郑宏祥:我现在可能关注的是一个社会性的议题,比如说民主、自由。之前“盒子”上写的都是美国的《独立宣言》,因为我一直关注民主、自由的议题。但这个实际上也是阶段性的一个东西,现在中文的是《毛选》里边的。也许很多人说你郑宏祥就是画这个东西,我觉得这种外界的定义是一个很局限的狭隘概念。其实我最终关注的是一个人性的东西。人性的话本身就是很复杂的,包括我自己,所以....人性这个东西,我觉得会一直关注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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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r.Big》180cm x 200cm      201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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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的梦NO.1》 150cm x 200cm      201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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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的梦NO.2》 150cm x 200cm      201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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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ne的噩梦》 50cm x 50cm      201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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